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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帽山上的军营里有个议事厅,是个独立院子数座木房子实则就是将领居住议事之处,此时里头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外边则防卫严密,因为石柱的镇海神针和大明的镇海神兽来了。
东厂大太监来了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军营,很多土兵都好奇的垫脚张望,听过常宇名头的想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没听过的则想看看太监是个什么模样。
只是很多人都失望了,因为任他们踮起脚尖也看不到被众多亲侍悍卒拥簇的少年大太监。
而能有幸观到的,则心惊不已,竟真的是个少年。
咔嚓一声,议事厅的院门关上,数十悍卒持刀而立,将左右看热闹的人挡在了外边,这些侍卫有的秦良玉的,有的则是常宇的。
偌大的议事厅里,不过寥寥数人,秦良玉的伺候丫头及其家将三人,而常宇则仅带着李慕仙及几个亲侍而已,余下部将则去军营安顿将士去了。
此时晌午刚过,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只是山风有些大,议事堂内较为阴冷,常宇便令人搬了椅子在院子里的避风处扶着秦良玉坐下晒太阳泡着茶说着话,外人看着分明就是祖孙在晒太阳唠闲嗑,谁能相当二人的身份一个是大明最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一个是权势熏天的东厂提督。
秦良玉很喜欢这种感觉,也愈发喜欢跟前这个少年人,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太监习气,更无上位者不可一世的跋扈和傲慢,这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后生,他实在想不出来崇祯帝从哪弄出这么一个神奇的人物来。
两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轻声聊着天,但不可能真的在唠闲嗑,秦良玉有太多的好奇和疑问,比如这一年北方的战事和局势,常宇则有问必答据实已告,秦良玉有些耳背,有时候听不清,他则附耳不厌其烦再说一遍。
秦良玉手下的家将见这大太监带人如此平和也渐渐收起紧张神色,偶尔也会跟着问上几句,常宇也会和气回话,李慕仙也会帮着他释疑解惑。
足足说了近半个时辰才把这一年来他南征北战的事说完,秦良玉已是目瞪口呆,双手紧握扶手好半天才缓过来气,长叹一声:“天佑我大明啊”说着伸手抓出常宇的手:“若非常大人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吾大明在去年初便危矣”随即一脸愤慨:“那些蛀虫食君之禄却不行忠君之事,贼军渡河东来竟消极抵抗甚至不抵抗献城投降,当真该杀啊……若老身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当亲率兵马跟常大人去杀光那些乱臣贼子……”
常宇心中暗赞,这女将军当真火爆啊,由此可见其年轻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茬子。
“按照常大人所言鞑子退守锦州正忙着内斗,一两年之内当无暇无朝,边境便可安宁些许时日老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秦良玉向常宇投去赞赏的目光:“清狗鞑子肆虐袭扰我朝数十年,烧杀掠劫无恶不作可恨到了极点,然其骑兵强悍鲜有敌手,我朝虽有铲除之心,奈何总是力有不逮,数十载几代人前赴后继都没能将其遏制住,终究是常大人天纵之才,替我朝出了口恶气,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常宇轻笑摇头:“将军如此高捧,在下心虚的很啊,打鞑子乃举全国之力,无数将士前赴后继战死沙场,常宇不敢一人居功。且那边境也仅得一时之安,距离百姓安居乐业尚有一大段距离,幸好有祖将军守护国门倒也让他么掀不起什么浪花,他日待平掉家贼,在回兵击之收复锦州以绝后患”。
听常宇这般说秦良玉对其更加欣赏,此子不骄不躁谦逊过人,有勇善谋将来不可限量,只可惜是个太监,哎,终究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无完人……秦良玉在心头直叹气,但见常宇一脸从容,言语神色上那种与与生自来的自信若隐若现,好像并不介怀自己是个太监,也并未以此为耻又或因而变得偏激。
这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可以说秦良玉此时对常宇非常的欣赏,即便像她这种见惯了大场面阅人无数的巾帼英雄,亦觉得这少年不凡:“常大人将祖将军换来又令其驻守国门这步棋实则出人意料,那祖大寿确实是有本事的人,有他守国门稳矣,且此举又可令祖家上下对常大人感恩戴德,此乃御心之术一举多得啊”。
秦良玉是老狐狸,自是一眼看出常宇交换祖大寿的各种好处,常宇也不否认,但还是得说几乎场面话:“在下要的不是祖家感恩戴德,要的是他对朝廷,对皇家的感恩戴德,在下所谓皆因奉皇命而为”。
秦良玉用力点点头,仰望天空暖阳,轻声道:“鞑子一时半会无暇我朝,却给了咱们喘息的机会好好收拾家贼,闯贼如今退守西安隔河对峙,献贼入川凭天险而立伪国,以常大人之计,当如何平之?何日平之?”
常宇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边挤满了士兵正朝这里张望,院子里一隅,李慕仙正在和秦良玉的几个家将低语,说着说着就给人家看起了手相……常宇苦笑轻摇头,长叹口气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家贼祸害十余年,岂能是一朝一日便平掉的,更何况如今朝廷国库亏空,又是连年天灾粮食失收,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也捉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