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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老爷并不老,还不到三十岁。
常宇在城中却没寻到他,辗转十几里在城北的一个村庄里见到了这个年轻的县太爷,却忍不住大吃一惊,这哪还是三十岁的人,大半年不见却一脸沧桑如同半百老人。
“您是……”那县太爷盯着常宇瞧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施礼:“下官于成龙叩见督公大人”。
没错,这个就是被清帝康熙赞为天下第一廉吏的于成龙。
年初他还是个放羊娃,被常宇遣人从山西来堡村寻来带入京城后然后下放到贫困县历练,就这样一扔就是大半年,今儿过来瞧瞧,虽不知其作出了什么政绩,但不重要,看眼前这个人就知道他是怎么当官的了,至于政绩不政绩常宇和于成龙都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最实际的东西,就是老百姓能不能活下去了。
“督公大人,下官求您件事!”谁也没想到于成龙第二句话就是求常宇办事,但常宇一点却意外:“要银子还是粮食!”
“都要!”于成龙一脸的期待。
“都没有!”常宇轻摇头拒绝了:“本督若能解决的事又何必让你老来这县太爷,岂不是本督出力你沽名钓誉么?”
“督公大人……”于成龙刚开口就被常宇抬手打断:“如今大明多处闹饥荒,不管是粮食和银子都紧张,但朝廷也从未厚此薄彼,灾区各府州县都拨了钱粮赈灾,本督不能给任何人开小灶也实在没有存余开小灶,本督唯一能为你做的是不让你的上头拿捏你,该你的多少就给你多少,若有人卡拿截留你尽管去东厂举报,多硬的后台本督都给他撸下来,而你,只要做好本地父母官该做的事就行了!”
“父母官……父母官……”于成龙突然崩溃捂脸大哭起来:“做父母的眼看孩子饿死冻死的感觉……大人您知道么?我何德何能称得上父母官啊……”
众人皆变色,常宇看着跪在他跟前以头拄地嗷嚎大哭的于成龙缓缓蹲下身子轻拍着他的肩膀:“那种感觉本督比你经历的更多,更是比你见过太多的死人,本督上过战场也巡视九边见过各种各样的生死,你此时不过一县父母官,见识也只不过这一县惨状!等你将来坐到知州知府巡抚时见的会更多,担子会更重,难道遇到困难就只会跪地哀嚎么”。
“何时是个头啊!”于成龙紧握拳头用力捶地。
常宇扶住他:“快了,快了!你给本督些时间,本督也给你些时间”说着起身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县老爷,刚才那是何人?”待常宇离去,一个仆役扶起于成龙问出了围观村民都想问的问题。
于成龙抹了眼泪,望着远去那些人的背影,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不是人”。
啊,众人大骇,不是人?
“他是脊梁”
“那于成龙大小是个官,且你之前对他多有赞誉怎么如此不堪,竟还哭鼻子了”回去的路上朱慈烺随口一句却惹来常宇怒目,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同常宇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如此神态,别说朱慈烺,随行人大吃一惊,他怎会对太子这般,实在太过无礼甚至可以说是忤逆。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朱慈烺小心的问道,他对常宇非常敬重和钦佩但也真心怕他。
“若你真心为民,怕是在这地方待不下去一个月,哭的也会比他还惨!只有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才会没有感觉,只懂的迎合上级蝇营狗苟!”常宇强抑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朱慈烺能感觉到他很生气,很生气,连忙道:“我错了,我不该……”
“罢了,位不同你也无法感同身受”其实常宇并非全因朱慈烺这句话,而是一种情绪受到了影响太过压抑。
“你记住我的话,不管将来我是生是死,只要你做了皇位一定要重用此人,此人为国之重器得此一人保你一朝受用!”常宇对朱慈烺一脸认真说道,朱慈烺使劲的点了点头:“你不会死的,我亦记得你这话,将来重用于他”。
一日后抵广平府(府治永年县,今邯郸永年区广府镇)邯郸城下,常宇一行却并未入城而是直接去了城北吕祖观也就是李慕仙的道观,就在黄粱梦吕祖祠附近,这是一个始建于宋的古老道观,然则几乎毁于战火,破败不堪如同废墟荒凉无比,常宇绕其一周问了旁边村民:“可识的李慕仙?”
“李道长哦,云游去了”
“可知去往何处?”
村民摇头不知:“去观里问问,或许知道”。
观里还有人?这让常宇一行感觉很讶异,因为从外头看根本就没人住的样子,但没想到里边确实还有个人住,一个看门人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打扮,左腿瘸了。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这瘸腿道士自称是李慕仙的师侄,但却对他那个师叔怨言甚多:“常年在外惹事生非,年初贼军卷土而来,观毁,道人四处逃散但多死于战乱……”之后就他一人回来,但在两个月前他师叔托人来了一趟得知有人便又遣人送来十两银子,留了话,说他日归来便是吕祖观重建之日,亦是其扬名之时。
或许当真可以哦!众人笑了,他那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