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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尖的人做事从来不用别人教,在常宇从安庆调兵助战时李岩就知道这边也该施压了,小太监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率大军两万在对岸同白旺死磕竟然还要从他这调援手,不用说是碰到棘手的局势了。
所以他要对安庆施压,或许能缓解常宇那边的压力。
自郝摇旗和姬际可北上打援时他便召集诸将商议进行一次声势浩大的进攻,不以破城为目的,主要是给城中贼军施压,所以要做的像模像样。
诸将这些日子也闲的发慌,都在盘算如何抢攻,此时听闻李岩要攻城便纷纷请战主攻,甚至吵到的脸红脖子粗,谁都不让谁,让李岩头疼不已,只得让诸将先行准备。
夜深,细雨蒙蒙。
李岩独坐帐内望着漆黑湖面发呆,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引起亲兵盘查,李岩收回心神起身走到账外张望,便见刘体纯缓缓走了过来:“没打扰李兄吧”。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飞虎兄,刘体仁外号飞虎怎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么”李岩同刘体仁相熟笑着打趣,一边将其请入帐内,
刘体纯苦笑入帐:“还真被李兄说对了,心中有事无心睡眠,前来相求指点迷津”。
“你我本出同源如今又同在小督主帐下共事,这关系于公于私都非外人可比,飞虎兄有事尽管开口,不用那么见外”。
刘体纯嘿嘿一笑,长叹一声:“非吾见外,实则如今天壤之别啊”。
“飞虎兄若还么说的话,兄弟我可真的生气了”李岩佯怒,刘体仁赶紧哈哈一笑:“罢了罢了开个玩笑”说着脸色一整:“把主攻交给我吧”。
李岩一怔,缓缓坐了下来,他其实已猜到刘体仁这么晚来找他必为此事前来,此时安庆城外数部人马都抢着要主攻,而刘体仁争的最为激烈。
之所以如此,其实很容易理解。
刘体仁在贼军里深得李自成看重,属于嫡系一脉,而且曾被李自成封为光山伯,凭此便可知其在贼军中分量,便是李岩和郝摇旗当时都不能与其比肩。
可是风水轮流转,李岩此时已是大明柱国之一,深受皇恩浩荡更得小太监看重,而另一个郝摇旗此时也授明威将军,领参将衔,甚至此时已能自统一军归辖东厂卫。
可自己呢
不是主动投诚,而是在太原受伤被俘而降,意义大不同,虽也授了参将衔其实挂空职,无兵权手下也无兵可用,这让他极为失落也极其渴望赚军功傍身。
“拨给我三千人,我来打头阵主攻”刘体纯盯着李岩一脸期盼道。
李岩虽知他心意却也犯了难:“非吾不助你,实则有心无力,你瞧瞧这城下可有一个善茬,若以你为主攻任谁都不服,终究会闹翻了天,而且你让我从哪拨兵三千与你从黄得功手里还是高杰手里还是亲卫军那边他们虽归我统管,但我无权也没那能力从他们手里拨走一个兵给你,他们根本不可能会同意,还是说你老兄打算从我这儿带走三千人去送命我总共还剩这么点家底真不能借你霍霍了”
李岩苦笑着,刘体仁却怔住了,原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即便李岩力排众议让他去主攻了,但手里无兵难道靠自己一人扛大旗去破城,别人是不可能借兵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为他赚军功的。
“合着我如今哎”刘体纯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忍不住一声长叹,起身就要告辞,李岩看着他落寂背影咬了咬牙叫住他:“你同刘泽清一同主攻如何”
刘体纯闻言转身,略显疑惑:“你要让他主攻可我手里无兵同他前往依旧不过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不一定,或许有便宜可捡,但这要看你的造化了”李岩将刘体纯拽回座位,为其沏了茶:“待我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夏末雨夜淅淅沥沥,乌头湖畔的小村子里常宇已进入梦乡,相隔数十里外的长江对岸安庆城外的菱湖旁李岩正在同刘体纯窃窃私语,而数里外的安庆城头上,程年东却正冒着雨望着城外双目赤红。
短短数日,程年东一改往日意气风发的形象而变得极为憔悴,在官兵围城之初他还胸有成竹信心百百倍,自己手里要兵有兵要人有人要粮食也有粮食且成高墙厚官兵想破城难于上青天,而且一旦对岸白旺势如破竹北上,这边困势立解。
然而到了第三天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官兵在城外气定神闲不急不忙,除了伐木造车外几乎可以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瞎溜达。
可越是这样程年东心里越不安,对方太能沉住气了。
而接下来官兵的手段就开始无下限了,每到深夜便往城中射书,各种恐吓蛊惑守城士兵,什么白旺已战败溃逃尔等早降什么献城者赏金百两官封参将,擒杀程年东者赏金百两这下弄的军心惶惶,而程年东自己也开始疑神疑鬼,生怕一闭眼头就被谁砍掉了,晚上睡个觉都要换好几个地方,更是一天无数次到城门城上巡查,担心有人开门投降去了,连续数天的身心折磨,他不憔悴就怪了。
程年东被折腾的心神交瘁,脾气也变得暴躁无比,对手下贼军动辄打骂,一时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