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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
东厂的人,那太监的人!
“常公公何在?他来了南京?”常延龄稍稍恢复神色赶紧问道,李慕仙却轻轻摇手示意其不用紧张:“督主在他处公务,特令贫道先来侯府知会一声,开平王第十四孙常宇稍后便来拜见叔公”。
什么!常延龄如五雷轰顶,蹭蹭蹭连退数步一屁股又坐到椅子上,满脸愕然看着李慕仙,堂堂东厂督主,那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杀神太监竟然是大明开国功臣常遇春的后裔第十四孙???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霹雳,实在不可思议。
可其堂堂东厂督主自然不可能随便认祖宗啊,当然常家也不能随意因为一个人姓常你想认祖宗俺们就承认了,必须得捋捋对不对,这也是李慕仙的聪明之处,他只说是常遇春之后,并未说清其究竟哪一支。
常遇春有子常升常茂,常茂死时无子这一脉算是绝了,常升有子常继祖,然而其当时被贬云南才七岁在云南那边开枝散叶,不可能在北边留后,而常宇籍是河北,你要说是常升和常茂嫡系那绝对对不上号。
所以只能从第五世常复率族人回南京后大开枝叶。嫡系,旁系再开枝散叶就很难追究了,而且有的可能只是常家的家丁娶妻生子之后也会说是出自常遇春之后,这种事很难查的仔细。
比如去年常延龄就请旨把江都常家沙族人上千以练兵剿贼,江都在扬州那边,洪武元年朱元璋赐第当时还是鄂国公常茂于扬州小东门榆柳巷留下这支族人开枝散叶到明末已有数千之众,他们均言常遇春之后,然而常茂无后呀!
所以常宇的真实谱系根本无从查起。
“督主大人自幼丧父,家贫如洗其母养至十岁亦撒手人寰,临终之际还不忘嘱咐其乃开平王之后!后为生计不得入了宫,时常痛哭流涕大呼愧对祖宗……其如今虽已名震天下然每思及于此便是痛苦万分,时刻想着认祖归宗却又顾忌让祖宗蒙羞,特遣贫道前来闻讯家主的意思”。
李慕仙娓娓道来,常延龄五味杂陈心里却也有了个大概,嫡系长子长孙一脉不可能混到这种地步的,极有可能是哪一旁支才会如此,但也不好说,二世祖道五世祖中间常家不也都是平民么,那时的嫡系和旁系混的也没差别,为了生计也是四处奔波,保不齐或许是那是传到北边的一支,至于具体如何其幼年丧父所知不详亦无从考究,至于说回祖籍问族人,李慕仙解释:“曾去往,受兵祸牵连早无人烟”。
这句是实话,河北境内李自成的贼军席卷,鞑子的骑兵掠劫,千里白骨十室九空。
对于这么一个权势赫赫的太监来认祖归宗,常延龄一时之间也拿捏不了主意,权势谁都想依附,但太监身份的确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在这个时代无论谁家出了个太监都是家门之耻。
虽说入汪直,魏忠贤那种权势熏天的大太监,无数人溜须拍马攀附于他们,甚至恬不知耻认他做父,可表面是如此,背地哪个不在戳脊梁骨,从骨子里看不起他们。
可一边跪舔叫人家爹,一边暗地骂爹这种人不更可耻么,常延龄想到此处心中便释然,也知道常宇为何提前遣人来,就是不显得事发突然让他左右为难。
“吾祖上亦曾为贼,却终成咱大明开国功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常公公为生活所迫身不由己入宫亦不过为了活命,其虽为宦官却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胜过如今大明不知多少自以为是的人,其一己之力扫平贼乱立我国威,我常家以其为荣,岂能有不认之理”。
常延龄这话一出口,李慕仙便知事成了,虽不知其相认的理由是什么,但绝对有所考量才做了这个决定,于是哈哈一笑:“常门再行五百年绝非空话”。
“道长万不能欺我”常延龄郑重道。
李慕仙也正了正神色:“贫道精通周易奇数,若无把握岂能信口开河,若无几分本事拿督主大人岂能留贫道在身边辅佐,其能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自有贫道相助之处”。
见他这么说,常延龄愈加好奇,他本就对常宇兴趣极大,此时岂能放过八卦的机会,于是让人奉茶,两人在堂上一个吐沫横飞,一个侧耳倾听,不知不觉天色已近傍晚,却依然意犹未尽。
“当时青州城外数万鞑子骑兵,侯爷您知道鞑子的骑兵有天下无敌之称……”李慕仙正说着青州大战,说道紧要处常延龄双拳紧握,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官家急急跑来:“老爷,老爷,门外来了两人,说姓常应邀而来”。
啊,常延龄蹭的站了起来:“快,快,开大门迎接”。
常宇站在常府大门外,见家丁进去通报后很快侯府大门打开,十余家涌出便知事已成,而他竟也有些紧张,整了整衣衫便见李慕仙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连忙迎向前去拜倒:“开平王十四世孙常宇给叔祖磕头了”。
常延龄快步向前探手将其扶起,虽有心里准备却依然免不了一惊,怎么会如此年轻,星眉剑目面如冠玉,一身杀伐之气若隐若现哪里有一丁点儿太监气质,更想像先祖那样的军中悍将,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