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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一直认为“贪生怕死”是非常美好的品质。
在漫长的成长中, 她生命里也出现过很多次“还活着干嘛?不如死了”的念头,但每一次薛茗都能坚强地挺下来。她幼年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生在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里,交几个热情的朋友, 也不需要活得多么优秀, 只要健康平淡就好,后来长大才发现, 这样的生活已经是人间不可奢求的美好。
后来薛茗又想,人活着不就是“得过且过”四个字,所以她如此拼命地活着,不是认为她的生命有多么美好多么绚烂,而是认为如果哪天她轻而易举地就死了,那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艰辛,就毫无意义了。
她看着面前的姜箬鸣, 知道这个就是她的魂体,不再是幻化出来的一抹灵识。薛茗原以为等见到这个残忍至极的恶人时会觉得害怕,却不料真正与她面对面时, 薛茗却感到异常平静。
姜箬鸣生得极其美艳,五官精致, 尤其是那双狐狸眼,虽然看起来阴郁森然, 但也足够让人惊叹。薛茗不知道她活了多久,但从外貌上看不过才十几二十岁的年轻模样,完全无法想象是这样一个人残害那么多条无辜性命,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
薛茗问道:“没想过你若是竞争鬼皇的身份失败了, 会面临什么下场吗?”
姜箬鸣冷眼看着她, “竞争?我何须竞争, 鬼皇之位本就该由我继承。”
“你身上不是有一半的凡人血脉, 为什么不想着好好做人,反倒要做鬼?”薛茗又问。
她猜测姜箬鸣在这身体上设下了某种术法,就是为了吸取大量的阴气然后让自己的身体状态趋近于鬼但又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仍保持着这身体的生命延续,以至于之前薛茗在没有阳气和阴气摄入的时间段,差点死了。
“做人有何意思,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实在是让人厌烦。”姜箬鸣提到凡人,便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双手环胸道:“我要掌百鬼,占天下为王,如此才不负我的身份,我的血脉。”
“那你打得过燕赤霞吗?”薛茗反问。
姜箬鸣动作一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回忆,偏着头倔强道:“即便是我现在不敌,等我当上鬼皇率领百鬼,他如何是我的对手?”
薛茗琢磨了一下,又问道:“我听说燕赤霞只是一个门派的弟子,连他都如此厉害了,那他的师父师叔呢?你觉得这些连太阳都见不得的鬼,能敌得过那些人吗?”
姜箬鸣一时回答不上来,被薛茗这几个问题问得有些气恼,喝道:“用不着你操心那么多,将我的身体还给我就是!”
薛茗摊手,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气她,“你来抢呀。”
姜箬鸣若是能直接动手抢,也不会三番五次用这些伎俩,虽然心知毫无办法,但她仍对薛茗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双手顿时幻化成黑长的鬼爪,怒吼一声,朝薛茗飞身扑过去。
薛茗想要往后躲闪,却在此时听见头顶传来巨响,像是一道雷落在了正上方。薛茗吓一大跳,抬头一看,就见周围的幻境已经消失殆尽,变成了大殿的模样,而墙上则画了许多颜色绚烂的壁画,图案一直蔓延到头顶的天花板。
“砰”一声,天花板出现一条裂缝,那些图案好似活了一般如潮水迅速往四处逃散,下一刻,整个屋顶碎裂,巨大的石块猛地掉落下来,其中一块尤其大,正在薛茗的头顶。
眼看着这块石头急速降落,薛茗忽而感觉脚腕上被攥住,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将她骤然往地上一拉,继而她整个人眼前一黑,有一种被拽入河中的感觉,四肢失重。
还不等她惊慌,几个眨眼的时间,薛茗就出现在了大殿的另一处地方,轰然的掉落声仍在持续,薛茗转头看,见这片刻的工夫,她竟然顺移到了几丈之外。这也让她得以看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头顶破了一个大洞,陆续还有石头往下掉,一袭红袍的百鸦鬼王腹部中了一剑,从正面刺进去将他整个人捅了个对穿,正动作缓慢地从碎石中爬起来。顺着那尘土飞扬的大洞往上看,就见燕玉鹤站在碎裂的边缘,脚下踩得满是细细密密的裂缝,仿佛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他面容冷淡,黝黑的眸子稍微一转,精准地找到了坐在地上的薛茗,与她有一个短暂的对视,似乎快速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见没有受伤才收回视线。
百鸦站起来,想伸手拔剑,结果手刚碰到剑身就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阵阵白烟,他吃痛撒手,仰着头冲燕玉鹤笑道:“这剑你是不打算要了?”
燕玉鹤低眸看他,显然是方才跟百鸦已经恶斗一场,淡声道:“送你。”
百鸦咧着嘴,“就凭你这把剑,还杀不了我。”
说罢他微微躬身,两只鬼爪同时抓住剑身,也不顾掌中的痛苦,一用力就将腹中的剑给拔了下来,用力甩出去。只见燕玉鹤双指一并,在空中划了两下,飞在空中的剑就覆上淡淡金光,像装了自动导航一样转了个弯,又飞向百鸦。
百鸦招手,千百只乌鸦从他袖中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