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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攻城,极为罕见,主要是光华不盛,无法仔细观察战场,判断战局。
看不清楚事物的情况下,守城难,攻城则更难。
所以一般来说,除非占据优势极大,或者势在必得,否则通常情况下不会在夜间攻打城池。
今晚天上半月,还算有光,星星微弱闪烁,余下就全靠松油火把照明。
城上城下皆是如此,城上造有有松油柱,可点良久,城下都持松油棍,虽没松油柱光亮,但数量极多,近里都可瞧见。
可这样一来,彼此处的光明,就变为了对方的视野,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黑夜之中,必然如此情况。
西北军兵大抵都能夜视,无论赵柽手下还是西夏那边,并非如后世所讲,古时人们全不能夜间看物,其实这种事情,也是要分朝代和地域的。
唐宋的兵,多少都可以看到些黑暗物体,只要有些正常的引光即可,尤其西境上的边兵。
唐宋富裕,军中伙食十分不错,尤其这个时候荤食还以羊肉为主,不像后来渐渐演变为豚鸭等物。
所以唐宋的边兵,包括吐蕃、回鹘、党项等一些番卒,都是可以夜视的。
此刻关下的攻击极为猛烈,只为了掩护从乌龙岭飞越峡口关的五百乡朋。
这五百乡朋已经从层层叠叠,高低不平,恍若剑阁一样的城楼上方纵越下来,虽然之前踩动机关,但个个身手不凡,没几人受到伤害,杀入守军之中,且在关上占据了一角之地。
关上已经大乱,下方自然看得清楚,赵柽立刻传令,不计得失进攻,各种攻城器械全部用上,云梯就有几种,箭塔直接推去前面,几乎紧贴到关墙。
这峡口关并非高大无比的雄关,只是险恶,是一座险关。
因为地势的关系,可以一面拒敌,集所有军兵只保一面关墙,就是正南面的门户,因这面关墙看来崎岖窄仄,所以细望起来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
可那须得确定占住地势,居高临下,那下面便极其难上,云梯也难挂,人也难攀跳进关头,才可视为天险之地。
但关上此刻进了人,且这人数还不少,直接开始抢关,关下又猛烈攻城,哪里还有什么一夫当关谁也莫上的态势,简直就乱作一团,岌岌可危。
只见那关头人流攒动,不少西夏将官都赶过来,可这关是压葫芦形,内里宽阔,关头却窄,上面人既要指挥和偷袭过来的乡朋争斗,又要对抗下面的攻城,一时间喧闹嘈杂,军令难通,乃至城下攻城的军兵不少都已经摸到了上方城垛之处。
这个时候,峡口关地势的缺陷彻底显现,上面狭窄拥挤,无法聚大军直接压死五百乡朋,五百乡朋再有武艺轻功根底,关上的建筑复杂,躲躲闪闪,只要占住三两个城垛,下方攻城军兵便会上来。
此刻便有一架云梯挂在他们旁后,只看一个肥硕身影手已经搭住了城垛,正在大吼:“坚持几息,洒家来也!”
他一手扳住垛子,另外一只手握了戒刀,打飞两支射过来的利箭,接着身体一跃便跳上城头。
然后挡在这只城垛的前方,挥舞手中兵器,掩护后面的兵卒继续登城。
这不是旁人,正是鲁达,赵柽手下大将不多,李彦仙去攻乌龙岭,杜壆指挥前军,张宪统领两翼和后方,剩下鲁达与徐宁,就亲自上阵了。
本来赵柽想叫一个跟着五百乡朋一起越关,后来想想打消念头,毕竟配合攻城的事情更重要。
飞岭越关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肯定能够过去,但城下的军卒能不能在关上五百乡朋占据一席之地的时候,借这宝贵的来之不易机会,登上城头,才是头等大事。
登上去,基本大事便定,登不上,那么之前准备全部白费不说,五百乡朋也肯定回不来了,必然战死关顶。
所以登上这峡口关头,才为重中之重。
赵柽叫鲁达带军卒架云梯攻城,派徐宁凿打关门。
鲁达领命后又亲自选了一小队人,自己身先士卒,架云梯前面打头,终于第一个登上峡口关!
看他上了关顶,下方立刻爆发出欢呼,都是“威武、无敌”之类的言语,而城上却是发疯般往鲁达的位置射箭,甚至最后把石砲都对了过去,一顿胡乱投射,把那边建筑都打塌了好几处。
但终究是没有阻住,鲁达看后面又上来几人,便操着戒刀往前和五百乡朋汇合,然后大开杀戒起来。
有他加入,五百乡朋压力顿时大减,带头的白礼是小宗师本领,不过却比不上李彦仙,算是初入这个境界,有鲁达这种强力宗师来援,顿时心中大喜。
峡口关一时间陷入了危急状态,那边攀上城的人越来越多,城下石砲、床子弩不停往这一侧轰打,那守城军兵就算再善战,军械再齐全,也是个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况。
两面作战,又因为地方狭仄,城下大军根本压不上来,便立刻岌岌可危起来。
赵柽在后方见状,再次下令,不计得失,全力攻城,床子弩之类宁可打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