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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向外看去,只见门外这时走进一人。
赵柽瞧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布袍,微微有旧意,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面,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耶律大石见过公子。”来人做了一个儒家礼节,笑道:“远在大辽便闻公子威名,如今一见公子,果然雄才伟略,胆色过人,着实让大石心中佩服。”
赵柽看着耶律大石,微微一笑:“林牙何必自谦,想必当时燕敏郡主已将我的话带到,在我眼中林牙乃真英雄也!”
耶律大石闻言心中微惑,说老实话,他这些年并没有做下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说有所谋划,却尽是在心中,就是不知这宋国的齐王为何独独找上了他。
多年前他第一次接到赵柽来信时,一度以为是假的,以为是朝上有人打算陷害自己,后来随着陆续有信送到,才知道真是宋国这位王爷找来。
本不打算做理,但那信上字字珠玑,针针见血,看了居然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让人心惊的是前年护步达岗的大败,女真建国,完颜阿骨打称帝,那信中居然都提前有所推测,这让他心惊之下又隐隐有那么一丝佩服。
赵柽提出刺杀完颜阿骨打,其实和他有些不谋而合,他也想过行此险事,射人先射马,杀贼先杀王,直接杀帝打乱金国部署,乃为最上策!
但放眼如今大辽,却哪有一人可以成事?
他倒也想自家亲历险境,可如今朝中乱局,他身为翰林承旨,承密命,职权重,在禁中职掌机密,哪里能说走就走?
即便是他可以找个替身离开几天,但想要借此去东北杀完颜阿骨打,却是万万不能。
那可不是说骑马去了,到那就杀,杀完就跑,杀帝乃天下一等一大事,岂能儿戏乎?
必然是重重谋划,步步惊心,机关算尽,才有最终那不露痕迹的雷霆一击。
岂是白虹贯日,图穷匕见,行匹夫之事?
皇权七步之外,千里之内,那是别人,那可不是完颜阿骨打!
需要做的乃是千日图谋,化成一击,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可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
耶律大石心中是无奈的,大辽没人能做到,他也做不到,不要说朝中绝不可能彻底脱开身,就算辞官不做前去杀帝,女真又有几個不认得他?
都恨他入骨,欲杀之后快,乔装改扮都不起用!
可就在这时,赵柽来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两个字:杀帝!
耶律大石万万没有想到赵柽如此胆大包天,高屋建甄,也让他心中对赵柽的防备达到了极点。
于是,便开始书信密谋这件事,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赵柽如何从东京脱身,可眼下看来,人就坐在眼前,却还是低估了这位齐王。
耶律大石道:“有公子在,大石愧不敢当,怎敢妄称英雄。”
赵柽笑笑摇头不语,萧敏在旁道:“重德,不是说明天早晨才到吗,为何提前至此?”
耶律大石笑道:“实在是心中景仰王爷太久,恨不得马上一睹为敬,是以找到不烟帮忙,才能提早脱身。”
萧敏闻言抿了抿嘴唇道:“萧塔不烟?”
耶律大石道:“是,她还询问郡主去了哪里,被我搪塞而过。”
萧敏见他坦荡,哪怕心中不快,亦不再言。
这时耶律大石看了看屋内,只有赵柽和两个手下,他这边萧敏还有两名护卫老者,便道:“公子,大石心急,不妨就谈正事?”
赵柽点头:“如此最好,我来之前想法略有改变,身份问题要重新度量。”
耶律大石奇道:“公子原本的辽地汉人身份不行?”
赵柽道:“正是因为太行,没有任何破绽,祖上几代都做得完完美美,查无纰漏,所以这反而才是最大的破绽。”
耶律大石沉思道:“公子所言甚是,那公子的意思?”
赵柽看着耶律大石笑道:“你觉得完颜希尹这人如何?”
耶律大石脸色微微难看:多疑善变,自命不凡,才华横溢,冷血无情。”
赵柽道:“却是入木三分了。”
耶律大石道:“谷神这人,我曾见过数次,多疑而才大,最擅摆弄人心。”
赵柽点头:“所以,荐一个身份背景毫无破绽,祖上八代有都有据可查的人过去,这就有些过了,乱世之下的最完美其实才是最大的破绽。”
耶律大石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赵柽道:“渤海王族,大氏后裔,举家携口,义无反顾。”
萧敏在旁忽道:“公子不是说用假姓名元易吗?渤海国的王族之姓是大,你做元姓前去,不也是破绽吗?”
赵柽望了望小娘,一脸揶揄道:“大破绽不可,小破绽卖他!”
耶律大石在旁笑道:“公子果然好考量,以谷神的性子,怕不是要一头钻进去了。”
赵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