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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逐渐沉重的暴雨伴着惊雷,路汐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她习惯去看剧本,等累极了自然就会睡,满头发丝盖着蝴蝶骨伏在雪白枕上,侧脸微垂,手指无意识地将纸页来回摩挲出了温度。太过安静的空间里,任何声音就会显得格外清晰
外面人影轻晃,走到了门框边唤了声:“汐汐?
路汐听到是夏郁翡,便起身去开。
夜深温度凉,夏郁翡爱美如命穿着露锁骨的吊带裙,一副还没有洗漱歇下的样子,对她指了指民宿外:“我刚下戏回来,撞见导演拦着那个原住民不让进。路汐脑子懵了半响,很快又秒懂了她话里指的都是谁
不等夏郁翡欲言什么,路汐连雨伞都没拿,直接越过她,步子落得急沿着露天的木质楼梯往外走。
民宿外灯光不够亮。赧渊收工归来,浑身里外早就湿透了
他习惯去口袋摸出烟盒,敲出一根抿在嘴里却点不燃,那点儿火星子顷刻间就能被天地间的暴雨浇灭,他指腹深压着打火机的滚轮,掀起眼对站在雨幕的那道身影说:“我这赛酸地儿,怎么把容总招来了?
容伽礼没有接过周境川递来的黑伞,很直接地看着他,走近时,溢出薄唇的语调更直接:“我找路汐。报渊笑了,意有所指:“她不想见你啊?
容伽礼在夜雨中面无表情:“你知道了?
赧渊没回答,将捏皱的烟盒递了过去
容伽礼接过,动作慢条斯理却轻易就能点燃,仿佛生来就是被优待的那个,连这场雨都在偏心他,只不过没抽,混合着极淡薄荷的烟味在指骨间弥漫开,无声地提醒着容伽礼,
路汐和赧渊多年来连烟的牌子都相同,也不知道是谁先学了谁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定义跟她的这场情,露水情缘?还是心有不甘的孽缘?”赧渊突然说:“容伽礼,我不管你想怎么把这断掉的缘重新续上,但是她从不是你想施舍,想见就能见,不见就能驱逐她出你那个名利世界的,至少在我这,不是。这整整七年,两千多个目夜里,路汐始终徘徊在世界最边缘见不上他一面,
赧渊为她不平
可容伽礼是什么人
他久居高位,不是随随便便是谁都有资格能恨得起的,赧渊更心知肚明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只不过爱披着圣洁人皮来伪装自己,要是真疯起来就不是要人命这么简单自年少起,容伽礼与赧渊的气场就无形中不和,因路汐在中间温柔周旋,才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和谐,面对他此刻的拦阻和指控,容伽礼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嗓音被雨衬得很沉缓:“七年前你在宜林岛伤了一人后跳海,被判防卫过当三年,明明有编剧之才却执意在监狱里改学导演专业,出来后路汐拿自己的片酬支持你拍电影,她有一颗怜悯你的心,你却无护人之力,赧渊,你拿什么说服我别靠近她?他的话,和犹如尖针的雨丝一样刺得赧渊眼底泛着猩红.
四下骤然安静,直到细碎的步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路汐的单薄身影从民宿门口跑出来,显然也听到了那句“无护人之力”。她倏地停了下,乌黑湿凉的发丝黏在脸颊,衬得表情也僵,很快她回过神过来,却是先选择抓住了赧渊的手臂雨幕下的一切温度都很冰冷,像容伽礼此刻的神色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汐将赧渊院门往里推,焦急忙慌地说:“是我没跟他说清楚今晚不去酒店的事,赧渊,你快回房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有什么事明早谈。赧渊感觉到抓紧手臂的那几根指尖在绷紧,他垂首对上路汐被雨淋湿的脸,嗓音异常沙哑:“怕什么,真打起来,论起武力值谁打得过他啊?年少时,路汐没少跟他炫耀自己的男朋友
自然也透露过容伽礼私下都是怎么跟他那个圈的人约起来玩的
“没怕你们打起来。”路汐说完又轻了声:“赧渊。
她即便没往细了说,这一声,让赧渊做出了妥协,眼底压着激起的浓烈情绪看了容伽礼一秒,才脚步慢沉,从雨里走向了灯火晃动的民宿。等赧渊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
路汐站在雨里半响,才不得不转过身,对对视上容伽礼,
”我跟你走。
她说。
浮山湾酒店的顶楼静得仿佛无人,以周境川为首的几位秘书,都格外沉默地站在走廊上,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将窥视而来的目光,停过来了秒路汐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刻的她虽披着男人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形象却很是狼狈。
容伽礼冷漠的身影先进了门
路汐跟着进去,垂着已久的眼眸刚抬起,就被雪亮到更空旷的客厅给晃了下,很快她就意识到是位于中央的下沉式沙发凭空消失了,才显得四周空间更一眼无际的冷寂这酒店经理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
路汐分神地想,她是威胁不彻底清扫套房就要写举报信,可没料想到酒店为了一尘不染,连沙发都给搬空了。很快容伽礼见她走两步又停下,垂头颇不情不愿似的,他脸色就没缓过:“怎么,让你进来待一刻都难以忍受?就这么喜欢住在赧渊那间随便一脚就能塌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