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穿越银钥之门(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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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主丹尼尔从宽大的白色长袍下伸出枯瘦的手臂,他张开手掌,接住一抹宛若霞光般闪耀的微尘,那是白色乌鸦泰提斯残留的梦之尘,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将“种子”带入了那神秘屋的深处,那一个早已埋葬其中的残梦之中。
丹尼尔慢慢握住了手,他将泰提斯攥于手中,也攥住了牵连至那一抹幽梦的丝线。
在这一瞬间,仿佛花蕾般的白色空间在丹尼尔面前破败的宅邸废墟之下绽放,而那些竖立的琥珀般的石柱则被绽放的巨大花朵中炫目的白光吞没,但那琥珀中七个如同蛇一般的怪物头颅轮廓则仍旧残存着黑暗的痕迹,它们就像是白色花瓣上的诡异花纹,似乎从一开始便属于那里,也永远无法被磨灭。
在不停旋转蠕动的中心,那不同色彩构成的半透明花蕊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海葵具有生命的触须摇曳着散开。
在白光之外,一整座废墟灰飞湮灭,它存在的意义似乎也就此到了尽头。
而丹尼尔则在平静地走向那花蕊中心张开的鲜艳色彩所构成的漩涡之际看到了如同流星般闪过的灰烬所构成的历史残梦。
“可怜的伊莱休·卡文迪许,你已走过辉煌却又惨痛的一生。”丹尼尔稍稍侧目间捕捉到了一个在流星般滑落的残梦灰烬中隐约可见的一抹黑影,“你曾复仇,你也曾向着你的命运奋起反抗,但现实仍旧吞噬了你的一整个家族,可那又全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丹尼尔那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伊莱休·卡文迪许早已模糊的残存影子,而丹尼尔看到了更多,因为他手握着这幢宅邸内存留的最为深远的残梦碎片,而这一部分梦境超越了时空,它散射至无数个世界之中,它们带去了恐怖的传说,它们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和悲剧。
而伊莱休·卡文迪许如今就鲜活的屹立于虚空之中,他那留着络腮胡、宛若海盗般放荡不羁的眼神仍旧鲜活,他手握鱼叉,他昂着头,亦如继续向着海洋深处的未知领域冒险。
丹尼尔并没有移开视线,他像是为了最后去悼念这即将陨落的一个梦,他将一缕梦之沙投入了灰烬之中。而那些流星般的残梦灰烬贪婪的扑向梦之沙,它们短暂的闪耀出最后的光辉,它们将伊莱休带回了1834年的船上。
“……我见过生与死的交界,科尔先生。相信我,海地的巫医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而天堂就在那里!当然,不要将我的话当做狭隘的迷信和那些愚蠢的信徒所相信的谎言!我说的天堂就在你的脑子里!”伊莱休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那年轻人大笑着说道,“是的!神智学!二元论!但一切科学和神秘学都不足以形容那种超验所来带的感受!而且据我所知,越是减少人类社会的秩序强加在自我之上的束缚,我们越能看得更多!一点儿药剂,一点儿冥思,还有异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超数论,那甚至要比卡巴拉更容易触及遥远时空之外的回响!而那就是深渊!在那现实与天堂之间!就像但丁提及的炼狱!而在那无尽的黑暗虚空之上,在生与死的边界!你的精神会带着你触及一扇大门!至于大门之后是什么,那取决于你相信什么!是的!或许你会嘲笑我,但信仰正是关键所在!它是信念的基石!它是你保持自我的锚点!它同样是想象力的源泉!而天堂会因此而展现出你所相信的那一面!科尔先生,我看到了无垠的大海!还有宛若长着翅膀的蛙卵般明亮的天使!牠们在敲击着洪亮的钟声!牠们想要引领我回家!”
兰登·埃弗雷特·科尔那双鬓留着胡子、将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的年轻人紧锁眉头,他后仰着身子,似乎不单单为了躲避伊莱休兴奋之余凑到面前的脸上那喷吐着酒气恶臭的嘴巴,他也在否认着伊莱休这个暴发户似的商队船长夸大其词的胡言乱语。
科尔相信的是科学,是证据,他在加入从赫里奥波斯兄弟会分裂出来的欧涅斯学会后更加相信那些名流与天才的判断。
但伊莱休刚刚所说的关于大海的疯言疯语还是引起了科尔的注意。
“您提及了天使,像蛙卵一般的天使,它们难道不是欧涅斯的子嗣?那伟大的海神之子?”科尔即便厌恶伊莱休的胡话,但他还是十分理智客气地问道,“在古巴比伦和阿卡德神话中,欧涅斯被称作埃阿,而羊鱼的最早符号意义或许就来自于那里,这要比希腊罗马神话中的克洛诺斯·撒图恩或是摩羯座的象征阿玛耳忒亚更加久远。而你知道的,欧涅斯在语言体系的演变中,成为了琼安、约翰或是胡安,直至基督的信徒将其标志给予‘施洗者’约翰,那个预言了耶稣降生的圣徒,再联系着摩羯座赋予宙斯的那个宛如圣杯般的丰饶之角……”
“那你必然知道黑山羊的传说,对吗,小子?”伊莱休粗暴的打断了科尔的叙述,他猛灌了一口酒,让本就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在船长室内摇曳的昏黄灯光下更加迷离错乱,他咧开嘴,如同讥讽般地沙哑笑道,“或者说是毁灭之山羊,那同样是克洛诺斯·撒图恩!你所知的他是泰坦,是丰饶之神,是镰刀之神,但你所不知道的是他是观察者,他是杀死第一代观察者的刽子手和先锋官!他是自甘堕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