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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角落里只有两个人,但病房还有其他人在包括尼古拉斯、刘菲菲、以及一位负责换药与检查的护士。
所以郑清虽然稍稍有点心虚,却并没有之前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了。
相反,因为其他人都离开的缘故,许多原先有些敏感的话,也能敞开说,郑清表现的反而比之前更自在了一点。
“我们,现在就走吗?”年轻的公费生在与女生聊天时总显得有些笨拙。或许这恰恰是一些女巫觉得他可爱之所在。
“稍微等一等,”蒋玉白了男生一眼,轻哼道:“尼古拉斯中午就能出院我们中午吃过饭后,直接去基尼小屋。”
“一起吃饭吗?”郑清又说了一句蠢话。
“你也可以自己去吃,我们在学校门口见面。”女巫心平气和的说着,顺手将一张蚕皮纸礼单撕成了碎片,丢进脚边的垃圾桶中。
男生立刻心领神会。
“哦,还是一起吃吧,这样方便一点。”他吭哧着,转头看向病床所在,没话找话:“尼古拉斯中午就可以出院了吗?听萧笑说,昨天他伤的很重。”
“我们是巫师,这里是第一大学的校医院。”女巫显然对男生的话有些费解,提醒道:“就算脑袋掉了,重新接上也用不了一整天,为什么你觉得他需要在医院躺更久呢?别忘了昨天炸掉后,当天晚上你就活蹦乱跳了”
郑清吓的差点把手塞进女巫的嘴巴里,但在最后关头却醒悟这个行为很无礼,只急得脸色发白。
“嘘!”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乱晃,眼珠子左右乱飘,压低声音叫道:“不要在外面乱说那件事”
“没关系,这里是校医院,护士姐姐们见过更糟糕的情况。”女巫忍不住笑了一下:“刚刚楼下就有一个三年级学长做实验的时候把胳膊炸断了你不去跟尼古拉斯说几句话吗?从进病房你就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
郑清回过头,发现换药的护士已经离开,病床前显得空荡了许多。
“要去的。”男生小口吸着气,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挥挥手,向尼古拉斯走去。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气氛恰好。
整个周日的上午,郑清的时间都花费在了校医院里。作为除病号之外的唯一男生,他不得不负责起跑上跑下、提交病历本、以及按照药方去药房抓几服药的工作。
待送尼古拉斯出院,与蒋玉一起吃过午饭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一点钟了。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五点钟之前我们就能赶回来。”男生摸出怀表,瞅着上面的时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疲惫。昨天钻进先生的茶壶时,似乎都没有这种感觉。
但他觉得身旁的女巫应该更累一点。
因为刚刚他才注意到,蒋玉不知什么换了一条碎花长裙,鹿皮短靴,还戴了一顶软边的宽檐帽这与她早上的穿着的红色院袍截然不同。
郑清发誓,从早上到现在,自己几乎一直跟蒋玉呆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新衣服。
“或许吧。”蒋玉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女巫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男生身上,自从进入北区后,她的注意力就被街头略显热闹的人群吸引住了。
虽然许多穿着灰袍的戏法师们都竭力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但他们脸上浮现的那股名叫希望的光辉,即便在中午的阳光之下,也显得非常耀眼。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北区有点不一样?”女巫小心打量着左右,手指下意识的抚在法书的书脊处,指尖轻轻弹动着。
“不一样?”郑清终于从女巫长裙上那些漂亮的白色小碎花中清醒过来,四下看了看。
蒋玉不说还罢,她一说,郑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往日的北区,街道两侧许多屋子看上去就像最阴沉的修道院,像荒凉的坟茔,像凄凉的废墟,令人望之而心生抑郁。大部分时候,街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即便有行人,也都用兜帽罩着脑袋,脚步匆匆。偶尔有一两个陌生的脚步,街道两侧光秃秃的窗户口,总会探出几张苦修士似的面孔,黯淡而冰冷的目光令所有街区的过客心惊胆战。
无外乎北区被巫师界的人们称之为凹区,盖因阳光落进这片街区,也会被吞没殆尽,溅不起一丝希望。
而今天,郑清在这条街上,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清新的气息。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夏天热、冬天冷,角落里堆满腥臭的垃圾,拐角处永远暗无天日,小石子铺成的路面被颜色可疑的液体浸润成绛紫色,墙上的椽子腐烂、翘曲。
但行走在街上的人们,精气神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一位年老的戏法师正仔细清理身下皮毡子上的脏毛,冲每一个给他丢铜子儿的客人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他今天的收入也出乎意料的多,毡帽里的铜子儿几乎冒尖了。
几个身上打补丁的小戏法师在人群中四处乱钻,嘻嘻哈哈着,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掏摸路人的口袋。要知道,平日里他们绝大部分收入都来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