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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走过了那片黑暗森林般的深邃长廊,他注意到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正常了许多。
木制地板和斑驳的墙壁就此突兀的出现,偶尔闪烁的电灯在上方生锈发黑的铁丝网罩子内洒下有限的光芒。
迪恩小心翼翼地回了下头,但视线并没有脱离前方的道路和伊芙的身影,他的经历让他不会轻易在这个鬼地方将注意力随意转移,他生怕就此失去了前路,从而落入这个诡异的迷宫之中。
后方出现了一扇再寻常不过的栅栏门,还有虚掩的一扇门,门上写着警卫室。另一边则是值班医生的办公室,紧闭的房门上那透亮的玻璃窗户内还有光芒照射出来,仿佛屋内依然有人留守。
不单单如此,迪恩听到了悉悉索索的怪响从那间办公室内传出来。那声音就像是蛇在不断挑衅的吐着蛇信子所发出的躁动,夹杂其中的还有可怖的低沉笑声。
突然,一声巨响从那办公室内传出来,像是某个东西重重砸在了门上。迪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漆黑一团的污渍将玻璃的一部分侵染,也将屋内的光亮遮蔽。
那就像是一只血手。
迪恩在警惕中继续前行,他不会傻到去一探究竟,他也乐得那办公室内的某个东西没有跑出来折腾。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吱嘎作响的声音在紧绷的神经下变得异常清晰,它们刺激着迪恩,令他的太阳穴和心脏都一阵阵的跳动着。而那一直端着枪的手有些酸麻,更别提另一只手那始终放在扳机前的手指,它几乎回不过弯了。
迪恩稍稍放松了一下,他一开一合的活动着手指关节和手臂,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毕竟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的状况下保持着灵活的动作是让自己可以活下去的关键。
伊芙却并不担心这一点,她自从进入了这根本不像疗养院的鬼地方后便沉默不语,她现在几乎倒拖着猎枪,走路的姿势歪歪扭扭,仿佛正在梦游。但伊芙知道她要去往何处,她心知肚明。
迪恩看着伊芙的背影抿住了嘴唇,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冷酷,那是无数次面对残酷的杀戮而磨砺出来的。迪恩也根本不相信伊芙,他作为猎人的直觉让他坚信伊芙隐瞒的秘密包含着更多的谎言,而她之所以带着迪恩走进这里是为了利用他来达成某个目的。
如果说亨利家的宅邸藏匿着一部分邪恶力量,而萨姆去的地方则是风暴的中心,那么这个巴克莱疗养院又藏匿着什么?古老的秘密?那些透过树干所看到的是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与真相?
迪恩在纷乱的思绪中仍然保持着冷静,他不会像萨姆那样思考,他是天生的士兵,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逐渐将枪口对准了伊芙的后背。
如果出现意外,迪恩不会犹豫半分,就像曾经的猎魔生涯一样。他知道整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他也知道,他是一个人类,他注定要选择站在人类这一边。
而迪恩也早就知道,猎魔只是为了确保人类文明可以延续的借口,他的良善极为狭隘,但他一直都坚定不移。
毕竟如果否认了他们温彻斯特家族这该死的猎魔事业,所有相信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而他也将失去活下去的意义,毕竟拯救人类和屠杀非我族类的真相被揭穿,那么正义与邪恶的谎言也会被击碎。
如果所有的边界都被打破,如果承认了各个种族自相残杀的混沌,那么毁灭或许是世界最终唯一正确的选择。
迪恩知道自己没有萨姆聪明,但他至少早已清楚了这一点,他选择相信所谓的人性,他选择尽自己可能做一个“好人”。
伊芙忽然转向右侧,她走进了一扇敞开的门内。迪恩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他在进门的瞬间便豁然开朗,因为温暖的阳光透入了落地窗内照耀着厅堂的每一个角落,而这屋子内的空间十分宽敞,很多桌子摆放着,还有台球案子、乐器和更多的娱乐设施。
架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披头士乐队1970年录制的《let it be》的MV,熟悉的歌声中,一些人正在这间看似像是娱乐室的厅堂内或者疯狂大笑,或者痛哭流涕,或者沉默不语,或者絮絮叨叨,或者沉浸在枯燥的游戏之中。
“……随他去,顺其自然,都将会有一个答案,随他去……”
迪恩在歌声中环视四周,他看到伊芙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前站定,那个老人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破烂大衣和坎肩,他已经严重谢顶,剩余的头发乱蓬蓬的,而那下巴上的胡子也张扬的向下支棱着,那个老人正在和另一个留着八撇胡、披散着黑色长发的中年男人下着国际象棋。
迪恩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这个老人布满沟壑的瘦削面容有些眼熟,尤其是向下耷拉的稀疏眉毛下深陷于眼眶内的明亮眼眸。
“查尔斯·狄更斯,你何时和你的敌人握手言和了?”伊芙忽然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来。
迪恩稍稍一愣,但他立刻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的无比震惊,他再次仔细审视那个谢顶的老人,他终于知道了为何他会对眼前的男人如此熟悉,因为此人的确就是查尔斯·狄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