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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的声音在利物浦郊外空旷的街道上尖锐的响着,人们纷纷走出屋子,他们看着谢莉尔家二楼从窗户里冒出的浓烟。
在警车接近宅邸时,一辆老旧的红色皮卡远离了人群,向着利物浦码头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约翰?”谢莉尔一边开车,一边有些神经质般的反复确认着,“吉玛被带去了码头那边?就在、就在我们小时候住过的那栋还没被拆掉的公寓楼内?”
“是的,谢莉尔。专心开车,别再问任何问题,别再看向我,别再听我接下来要说的任何话。将我说的话全都当做是梦呓,好吗?”约翰用颤抖的手打了两次火才将打火机打着,他看着明亮的火苗间眼神慢慢上移,他很快注意到了后视镜里那张属于初堕者的阴险面容和那双金色的蛇眼,“别进入我的世界,谢莉尔。相信你的生活,否认我接触的一切。我发誓我会将吉玛带回来,让你们继续远离该死的魔法。”
谢莉尔紧张的双眼偷瞄了下自己的弟弟,她似乎看到了约翰那尽是汗水的脸上表情带着恐惧和痛苦,但她没说什么,她机械的点了点头,在最后张开了微颤的干裂嘴唇说道,“无论发生什么,那不是你的错,约翰。或许之前我说的……我希望让你知道我爱你,约翰,一直如此。那都不是你的错。”
约翰点着了叼着的那根烟,他没有说什么,他看着窗外,看着后视镜内越来越远的冒烟宅邸。
初堕者则在后排的车座内发出了阴森骇人的嗤笑声,“黑德尔和那个医生已经顺利的逃走了。”
约翰听到只有他才能听见的撒旦言语后稍稍放松了一些,但随着初堕者将脑袋慢慢凑过来,他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硫磺的恶臭熏得约翰流下了眼泪。
“而且不要担心,你我之间的契约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落实。”初堕者咯咯笑着,“拜你所赐,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机会。”
约翰立刻瞪大双眼,他汗如雨下,因为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立刻脱口而出,“不……我说过要在这些麻烦事都结束后……”
“哦,约翰·康斯坦丁。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初堕者将自己的脸几乎贴在了约翰的脸上,撒旦伸出锋利的指甲划过约翰的鼻梁,“我说过了,我是一个生意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注重契约的生意人,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还要讲究一个效率。就像这个新世界一样,地狱也在大刀阔斧的改革,向着更加人性化、便捷化和现代化发展。你瞧?我是一个与时俱进的统治者,一个开明的设计师,我会满足客户的需求,但是也会一丝不苟的公平合理的索求我的报酬。天哪!你不会说我残忍吧?拜托,一整个地狱的员工等着我来开工资!这可不是画饼能做到的,尤其是现在,天堂都他妈的被你和陈宇玩儿没了!我没有了理想,只能去务实。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混口饭吃,而你猜怎么着?我觉得我开始喜欢上撒旦这份工作了!而你,康斯坦丁,你最好也开始适应你的身份——一个囚徒!属于我的囚徒!过不了多,陈也会步你的后尘,你们会在地狱相见的!届时,我会给你时间去解释!”
“你他妈的到底做了什么?”约翰扭过头间喊道。
谢莉尔吓得浑身哆嗦了下,但她没有看向约翰,她知道约翰并非在跟她说话,她也知道空空如也的车后座上必然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谢莉尔隐忍着,她必须这么做,她牢记着约翰的警告,还有一个母亲的身份。
一切都为了吉玛。
但泪水还是从谢莉尔的眼眶中流出,她看出了约翰所背负的沉重枷锁,可是她又能做什么?
“啊……会是什么呢?”初堕者欣赏着约翰快要崩溃的表情再度靠回了椅背上,他翘起了二郎腿,露齿笑着,“你应该知道的,康斯坦丁。你总是在玩儿这种把戏,不是吗?浑水摸鱼的确能捞到更多好处。”
……
卡牌上的恶魔头像在陈宇的凝视间动了起来,很快的,那对儿金色的蛇眼变得更加灵活,它们同样在卡牌的另一侧凝视着陈宇。
但这个自称为查尔斯·狄更斯的恶魔司机并没有来到陈宇这边。
陆续的轻微爆炸声继续在滚滚浓烟中喷吐着火舌,也映红了陈宇那满是伤痕和血污的半张脸。
“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陈先生。”那恶魔用恭敬却又急促的声音说道,“烧掉这张卡片,离开哥谭,放弃眼下的任务。虚间的大门还没有关闭,你依然可以追寻到真相,但不是现在。地狱已经追上你了,法瑞尔先生和我都被当做了棋子。所以,烧掉……”
恶魔的话还未说完,一颗子弹已经穿透了那张卡片。
陈宇下意识的转过头,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嗡鸣声,另外的一颗子弹在撕裂血肉的闷响下穿透了陈宇的额头、颅骨和大脑,它带走了一片血花,在暗影狂舞的泥泞地面上留下了一片手掌般的印记。
陈宇那完好的右眼凝视着萤火虫般在空中舞动的火焰余烬仰头栽倒,他的手臂无力的甩向夜空,那张开始燃烧的纸牌旋转着飘落。
……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