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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拂衣去,至德县的日子虽然清闲让常宇流连忘返,但安庆既已收复,大军是进是退则要好好商量一番,此地既已无事,当及早离去。
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也决然不可大张旗鼓,并非是常宇低调,而是不得不低调。
若是天亮要走,城中乡绅百姓必会敲锣打鼓送至尧渡河畔,说实话将士也有资格享受这种礼遇,常宇也不排斥,可是他要带走的东西见不得人。
没错,就是蒋义涛为王义恩敛的民脂民膏,除了退还些给那些乡绅外还有近十万两,折合相当于现在的六七百斤,要装几大马车。
你来时就数十骑,走时装了几大车,还说城里没银子了,这不是打自己脸么,还是说当别人傻?
好不容易刚赚回来的名声,转眼又能被自己黑回去。
所以必须悄悄的走,天还没亮时,陈所乐和陈汝信已率队押着银车出了城,那时城中百姓还没起床呢。
直到天色大亮有人发现衙门门口停了不少大车,十余伤员正被陆续抬上车,有人向前打听才知道官兵要走了,一传十十传百有人便急急去找了夫子,没多会那老夫子颠颠的来找常宇了,随后城中的富绅以及很多百姓都来了,且越来越多将衙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昨日安庆被打下来了,吾等奉令急速南下西进攻打贼军老窝德安,所以要走了”常宇站在衙门对围观的百姓就这么说了一句,欢呼声就打破了城市清晨的清静。
“这是些是物资名册,留余夫子一份,后续自有新任县令一一验证,城中事务暂劳诸位了”常宇将一份名册交给了老夫子,银子他带走了,但粮食却留下了充当官仓。
夫子知道这份名册的意义,至少有一层的意思就是防备他们监守自盗,于是拍着胸口保证:“若有差错,老夫愿以性命相抵”。
“夫子言重了”常宇皮笑肉不笑,拱手与众人道别,谢绝百姓送行的要求翻身上马缓缓出了城,但百姓们依然自发远远跟随一直到尧渡河畔。
河畔两岸本就是镇子有很多百姓,此时见状都围在河畔观望常宇一行改行水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陈王廷等人身受重伤,坐马车走山路太过颠簸。
六艘大船顺水西行,常宇站在船尾对着岸边百姓挥手道别,百姓也使劲的挥着手,有的人甚至还抹着眼泪哭,因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和善的官兵,直到常宇一行渐渐消失,才有人疑惑道:“来时不是近百人么,怎么刚才连受伤的才不过二十余人?”
“没听那少年将军说了么,奉令急行,军令如山你当是玩呢,那些没受伤的自然早早就走了”
“是的,是的,一大早天没亮俺家狗叫的急,俺起来瞧了隐约见了几十个骑兵还赶着大车走了住在河边镇子上的人插话到。
又有人道:“还赶着车莫不是拉着银子呢”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几个人喷了一脸口水:“城里头就那点银子,夫子和那些乡绅都瞧过了,人家官兵总共就拿走不到五百两当做赏银余下都分了人家一路行军不得吃喝啊,那些战马的草料啊不得备着啊,那车里拉的都是粮草人家上万石的粮食都留下了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别的官兵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但这一支绝对不一样!”
河水清澈又清凉,常宇坐在船尾探手撩了把河水抹了抹脸,感觉又点烫。
船行数里入山,两岸树木葱郁风景发赏银了,这次俺能发多少?”
常宇瞥了他一眼:“别人都五十两,看你长的帅给你一百行不?”众人哈哈大笑,吴中也咧着嘴嘿嘿笑着:“这次不用扣了吧,俺都被您扣了好几个月的饷银,最近手头紧的很呀”。
常宇笑笑没说话,看向远处山景。
又行十余里,见河东岸有一队人马竟不知不觉追上了押银子的走旱路的亲卫,常宇站在船头向众人吆喝着,亲卫们在岸边挥手致意。
“咱家先走一步,你们小心点别被山贼给抢了”常宇的话引的岸边亲卫大笑:“俺们求之不得呢,督主且放心了,遇到贼人就当给您打野味了”常宇笑骂:“咱家可不吃那玩意”。
不过三十余里水路又是顺风顺流,天近晌午时常宇便至长江口的东流县城南门码头,而李慕仙已久候多时。
“道长怎知咱家今儿回来?”常宇跳上岸,李慕仙向前拱手施礼:“大人既已遂愿岂能不归”常宇笑了笑:“道长这话里有话啊,本督遂什么愿了”。
“奇兵奇袭至德得手乃一愿,安庆不战而降乃二愿,还有”李慕仙说着突然扭头看向河岸那边,见陈王廷,吴中等人在亲卫的搀扶下上了岸,不由眉头一皱脸色就沉了下去。
“道长怎么不说了”常宇扭头看向李慕仙见他脸色有异顺着目光看向陈王廷等人,心里便知大概了:“道长是不是觉得本督玩过了”
“是”李慕仙黑着脸:“贫道理解督主好战喜欢刺激,但玩归玩,可若让他们总归是不好的,毕竟,只需安庆城破大军压境之下,至德那种小城根本不用一刀一炮贼人就会开门投降,大人又何必带着手下人冒险,仅仅为了刺激若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