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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贵神速,多尔衮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天亮后小太监的人马合围,那时候自己想冲出去不折条腿也得掉层皮,所以他要连夜立刻拔营发兵急进,趁南边明军身单力薄又刚刚占了便宜沾沾自喜时突发而至,一举破围跳出圈外也能顺势搜寻阿济格下落。
凌晨之际,乌云滚滚隐隐有雷鸣之声,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又有毛毛雨落下,恰此时当是酣睡,然则清军却悄无声息的拔营南下。
凉水河,大运河的分流,先是和运河并肩向北十余里然后突然折向正西,而后蜿蜒流向北京城南汇入护城河。
或许天生有缘,多尔衮从通州烧城拔营至两河交汇处扎营,而相隔三十多里外的凉水河南畔一处桑园,常宇的大军行至此地已是深夜便下令扎营,同时派出探马紧密这茬清军动向。
君主凉水头,我住凉水中,未多时斥候便摸清了多尔衮大营所在,并禀明周边清军探马密集,常宇心知多尔衮亦在紧盯着自己。
想来深夜无事,便命将士休整只待明日一场大战让多尔衮便陈丧家之犬,于是洗洗寻了入了帐篷倒头睡下,心中却也挂念李岩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眼见就要收网可别出什么乱子。
迷糊间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天上一声惊雷如在耳畔炸裂,吓的翻身而起,亲随皆亦惊醒,闻声辨雷大骂不已。
这便是旱地惊雷么,声势这般夺人,常宇略显心慌走出帐外,却见李慕仙正在抬头望天,阴云密布不见一丝星光:“道长,本督近日是不是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走哪都雷声滚滚的,莫不要劈了我”。
李慕仙收回目光,侧头瞧了常宇呵呵一笑:“督主麾下千军万马,手握生死大权,其势其威不下天雷,谁劈谁还不好说呢”。
好!常宇伸出大拇指给李慕仙点个赞:“虽知道你瞎扯,但听着舒服”。
李慕仙微微一笑,目光又望向天空,常宇眉头一蹙:“道长你不会真看出什么来吧,可别在本督跟前装神弄鬼”。
“督主,修道入境者可窥天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贫道对天象一门也略有研究……”李慕仙尴尬一笑,随即又正色道,可常宇哪吃他这套,挥挥手止住他:“去忽悠那几个去”抬手一指亦被惊雷惊醒的黄得功几人:“本督还得补补觉,明儿要和多尔衮掰手腕呢”说着转身入账。
“督主……”李慕仙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天眉头紧皱。
丑时过半正是最寂静时,然则香河县内却热闹翻了天,无论老幼皆奔至街头涌向城门,因为他们的大恩人来了。
这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可把香河的老百姓惊的魂飞魄散,突然冒出来的鞑子一照面就把他们的县老爷给射杀了,眼瞅着就要城破人亡鸡犬不留时,不知从哪冒出的明军惊走了鞑子,而后至夜间城外杀声大起,胆大者登城观战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外间杀声震天,火光冲天,敌在哪官兵在哪,谁负谁赢都不知晓。
直至丑时,有官兵至城下叫门,言之乃御赐正义军李岩将军杀退鞑子,此时要入城休整,望城中乡绅略近绵薄之力。
县太爷已死,城中百姓群龙无首,谁也没听说过啥御赐正义军是个啥玩意,李岩又是个谁,可不敢开门,便举荐几个德高望重的乡绅上了城上说话。
那几个乡绅见下边官兵说话有礼有节,汉话流利绝非鞑子所扮便信了大半,又问了些话也没发现啥纰漏,心想若是鞑子即便不开最终还是会被破城的,于是一咬牙便让人开了城门。
惶恐间,这些明军入了城,却军纪严明,便在城门附近休整并无袭扰之事,百姓这才安了心,看来真的是官兵,而是还是一支好官兵,便纷纷涌向街头相互打听,这正义军啥来头啊,那李岩又是谁啊。
他们自然打听不到李岩以前的黑历史,却惊叹原来是一个后起之秀曾在关外杀过鞑子并且被皇帝接见御赐正义军番号,这是天大的荣耀啊,至于此时奉东厂督主调令前来围剿鞑子军什么吧啦吧啦的就一头雾水了,东厂不都是坏蛋么……
士兵使劲的吹嘘丰功伟绩,李岩却没这等虚荣心,入城之后便寻了城中乡绅说明来意,粮草已尽,求捐军粮。
乡绅得知这位年轻将军为了伏击鞑子已在香河暗伏半月之久,吃尽苦头,加上刚刚若非他们及时来援,恐怕此时香河城已是废墟,感动之下立刻发动百姓有粮捐粮,有力出力已经要伺候好这些救命恩人,更有甚至捐了银子,李岩拒收,乡绅以为其做样子哪知这年轻将军道,督主赏罚有令,麾下无人敢违。
乡绅们好奇,敢问督主何人?
东厂提督常公公。李岩一脸热切道。
东厂的会不收钱?乡绅有些懵逼了,见其坚决不收便也罢了。
不多时百姓自发组织弄了吃喝的给明军送来,并且帮助救治伤病尽显军民一家亲,看的一侧李岩却感慨万分,曾几何时能看到这样一幕。不论在贼军中还是当世的其他官兵都绝难一见,偏偏小太监出世之后,一些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现象都发生了,当然都是好的现象